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我记得,以前外缘还不是这样的。
“That's not death which can eternal lie”我吐了口唾沫,挤过几个路中间的小混混。带头的,也就是块头最大,一般也最蠢的那个想要发难,但露出半截在枪套外的手枪总是管用的,明亮的重型手枪让他们知趣地让开了,“and in the strange eons even death may die。”
外缘区的工人住宅和贫民窟已不适合用“肮脏”和“混乱”来形容了。倘若有一个词必须形容那种场景,那就是“Chaos”,一个古老的,几近被遗忘了的词汇。由于维生素缺乏而面黄肌瘦,眼神无神的下等人从尸体的碎块旁走过,却熟视无睹,犹如古老传说中的丧尸或是“不死人”。随着那些尸体的腐臭味变得越来越浓,几个不祥的影子已出现在了烟尘覆盖的灰色天幕中。一群群绿头苍蝇被逐渐散发的腐臭气息吸引而来,在血肉中孕育令人作呕的丑恶。却被一只头脑灵活到已在啄食裸露肝脏的大乌鸦连同散发出地狱般气味的糊状物一起吞了进去。
我厌恶地转过脸去,不愿再看那些令人作呕的丑恶。她的面色因空气中各种混杂的臭气而有些不快。辐射造就的变种人甚至招摇过市,畸形的扭曲肢体和怪异的面容让我的胃有些不适。我厌恶地一把甩开那只手,以及他向我兜售的电浆枪。“谢了,不用。”小贩苍老的脸让我不禁叹了口气,但那支枪毫无疑问是粗制滥造的产物,外露的线圈上甚至还跳跃着电弧。
“啊,那个是你什么人?”一个粗嘎,嘶哑的,充满了戏谑与不尊重的恶心声音。
“够了,谢尔盖”我把手指伸进了扳机护圈,“关您老人家什么事。”
她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眼神里已多了几分厌恶和唾弃,但谢尔盖似乎看不见,或是自行忽略了这些。毕竟对于斯拉夫人来说,他们才不会注意别人的感受。
“等会儿给钱!”我一把抢过小贩手里的电浆枪,扣动了扳机。巨大的灼热告诉我它已处在过热的边缘了,灼热隔着聚合物护手传递到手心。几个外缘人早已不见了,身后的墙壁上依稀投射着某种在一定程度上接近人形的影子。
但电浆却擦着谢尔盖而过,他狞笑起来,激光手枪对准了我。再去拔枪,也没有意义了。
枪声,枪口焰的光芒穿透眼睑。几乎没有痛苦,只是很响,很响,让我的耳膜有些不适了。
还真是讽刺啊,我有了些想笑的冲动。真的同血肉之躯一样有灵魂吗?如果现在没有,曾经不也是没有灵魂的吗?但是如果现在有,又是之前的灵魂吗?
白金色的长发,浅灰色的眸子。是……会是什么呢?毕竟,没有人真正地看到过那个世界吧。但她只是持续开着火,第一个拔出武器的谢尔盖最后一个倒下,棱角分明的肌肉并没有阻挡洞穿头颅的子弹。流氓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抽搐,挣扎,然后在痛苦中咽气。在第一个谢尔盖的手下死亡的躯体落地之前,她早已打空第一个弹匣,而后利落地一甩手腕,换上新的弹匣,继续扫射,用最后一发子弹洞穿谢尔盖的头颅。没有以为会有的纯白羽翼,只有纯粹的漠视与冷淡,对那些阻挡之人倾泄着裁决。
破碎的颅骨块挂在路旁垃圾堆里伸出的铁管和凌乱的灌木上。血和脑髓溅得到处都是。最后的那个男人没命地逃进一条幽暗的小巷,甚至顾不上甩掉头上那半只发黑了的肺和一条小肠,却被子弹追上,脸朝下倒在一摊恶臭的污水里。
她微笑着,将尸体上的金钱和武器全部拿走,那样的熟练绝对不可能属于一个上城区人,实际上,她的冷静和果决,已经不像了。
或许这样,也很好吧。毕竟,她似乎……不需要我了吧,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了。
我这样想着,挤出了围观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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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回过头时,身边,已没了那个漆黑的身影。
“……”她想喊叫,却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那个名字。
人群中,有什么黑色的东西闪过她的视线。她想挤过人群,却被涌来的人流挡住了。
而当她终于挤过时,那里已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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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需要我了,对她来说,我或许已经没用了吧。
也好,这样就不会成为别人的拖累了。
可是,又能去哪里呢?不要再去为那些人工作,不要再去让手上沾上不想要的血。
过去没有了,未来在哪里,在哪里!
反正他们也不会接纳我吧,在他们眼里,我已经和他们,不再是同类了吧。或许这样也好,再也不用……再也不用……可是到底不用什么了呢?
好久没有吃什么了,昨天的肉干几乎也没吃几口,估计快要耗尽了吧。接下来的是什么呢?或许只是那些人说的,一个漫长的美好的梦。希望……自己有一天,还会醒来的吧。
好困,要……要睡了吗?不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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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过纠结的电缆和扭曲的金属残垣,任凭黑水在她的脚边流淌。迸裂开巨口的下城区透出万古的漆黑,似乎是古老传说中能将人吞噬的怪物那扭曲的口器。
越过锈断的钢筋和破碎的墙壁,那些残垣间,躺着某种黑色的,微微颤动着的东西。
脸色只剩下了完全的苍白,或许,还有一些跳动的黑色血管。她轻轻抱起那个身子,冰冷,但似乎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温度,却只是瘫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像是营养没跟上呢,她微微叹了口气,撬开他的牙关,把半瓶营养液倒了进去。剩下能做的,也许只剩下等待了。
眼皮眨动了一下,几乎要重新合上,然而并没有。“不……不要……来了……”脸色突然变得惊恐,随即又重新恢复了一种无力的平静,“这里是……”
“不是没有用了……不是用不上我吗……”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也没有力气来提高音量了。轻轻挣扎了几下,想要爬起来,却重新倒回了垫在身下的大衣上,“疯狂的艾莎……我知道……一开始就感觉不太对劲来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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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叹了口气。“傻瓜,怎么会不需要你呢?”脖子上挂着的狗牌上刻着一个名字:伊尔(Ir),没有姓,只有一个简单到不能称作名字的名字。
她弹了弹伊尔的额头眼神里全是无奈,“走吧,我带你去那里。”
“为什么……我又没有用……”伊尔的眼睛里多了些神采,但仍然是几乎一枚涂成红色的玻璃珠。
“谁说的,至少我也不能保证,我真的能冲出来呢。”艾莎笑了笑,轻轻把大衣盖回了伊尔身上,“你还是有用的,马上也要用上了。”
伊尔努力地用胳膊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双臂一软,重新躺了回去。
“好吧,再躺一会儿好了。”艾莎叹了口气,坐到了伊尔铺在地上的大衣上。惨白如真菌的人造太阳为伊尔披肩的黑发镀上了一圈些微的银色。浅淡的香气让他的脸色有些迷惘了,白皙的颈部在白金色的长发下若隐若现。不可以,怎么能……伊尔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绪,重新把它拉回到正规。
“想要吗?”艾莎看着伊尔,噗嗤一声笑了。像小孩子一样,还比自己略矮一点,很难相信这样的伊尔当时能那样凶猛。不过……好像还没有成熟呢,就像没有长大一样,“不给!”
人偶般的面容在一瞬间闪过一丝忧伤,但已不能确定是否是错觉,因为已经转过去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吧,当艾莎感到伊尔正轻轻靠着她躺着时,并没有感到排斥。深灰色的眼瞳凝视着不可见远方的难言深处。
伊尔的双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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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艾莎……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我永远忘不了十字线和密位分化中的那个身影,亦或是那时狙击步枪的二道火扳机手感——那是我唯一一次用栓动步枪,因此触感本身也变得特殊起来。
希望她不要知道是我吧。那道伤疤……太清晰了,太过于……
而后对我来说,剩下的只是火焰了,燃烧的精密仪器和古老设备,庞大到几乎是属于水族馆的水槽中黏稠的怪异液体从破碎的玻璃中向外流淌,蛋白质燃烧的臭味混着金属的腥味……如果要再往前追溯,对我已是不可能了。因为在完全不存在也不应存在的混沌之外,也只有了动脉喷射的殷红色黏稠,以及沾了暗红色的,割开动脉用的刀片了。
或许……是很好的大姐姐呢。真想一直这样,一直有人陪我,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但实际上,这也许只是奢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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